席家。

宴席一直到午夜，賓客才陸續散去。

席聖昱端著宵夜上樓。

在即將推開臥房，進去的時候，特意將托盤上的水果沙拉，精心地擺了擺。

等他覺得滿意了，這才笑著推門進去。

陸唯惜竟然依舊抱著小寶，坐在床上，還是他之前離開時的姿勢。

仿佛不會動的雕塑，連低頭長發垂落的樣子都沒變。

席聖昱急忙放下托盤，去接陸唯惜懷裏的小寶。

“寶寶已經睡了，給我，我把他放在床上。”

陸唯惜肩膀一抖，好像有人要搶走她的孩子似的，警惕又抗拒地瞪著席聖昱。

而懷裏的小寶，也抱得更緊了。

“唯惜。”

席聖昱將語氣放得更緩更柔，“乖，將孩子給我。很晚了，你也累了一點，吃點東西，洗個澡早點休息。”

陸唯惜好像剛認出來，面前的人是席聖昱，收緊的瞳孔慢慢放松下來。

席聖昱從她懷裏接過熟睡的小寶。

陸唯惜的雙手，依舊保持著抱著小寶時的姿勢。

看著席聖昱將孩子放在嬰兒床上，似乎還不放心，等見他將被子給小寶蓋得很好，這才慢慢收回視線。

席聖昱看了看陸唯惜，笑著說，“快點吃點東西。”

“宴會上你什麽都沒吃，早就餓了吧。”

“我特意讓廚房給你準備了，你最愛吃的沙拉，還有藍莓慕絲蛋糕。”

“怎麽樣？看著是不是很有食欲？”

席聖昱故意用很開心，很輕快的語氣，試圖讓陸唯惜和自己產生共鳴。

可她的目光依舊如一潭死水，怎麽都無法增添絲毫光彩。

“快點吃啦。”

席聖昱將小勺子，放在陸唯惜的手裏。

見她一動不動，便抓著她的手，切了一小口蛋糕，送入她的嘴裏。

“怎麽樣？是不是很好吃？”

陸唯惜輕輕點了點頭。

長睫傾覆，遮住了一雙空洞無光的雙眸。

席聖昱沒有問她怎麽了，依舊溫柔地哄著她吃東西。

自從她這次回來，一直是這個樣子，有的時候即便笑，也不達眼底。

席聖昱知道，她有心事。

也知道是什麽心事。

她沒問，他也不想提起。

吃了幾口蛋糕，陸唯惜放下勺子，不肯再吃了。

她拿著睡衣，去浴室洗澡。

即將推門進入浴室，她又頓住，抿了抿唇角，遲疑問。

“聖昱，婉萱呢？”

＊＊＊

嚴小卉看著滿樓道的血紅，還有她家門上，被人用紅油漆噴的大大“死”字。

她嚇得不住抽氣，臉色慘白，手指尖兒都在發冷。

樓道安全門的方向，傳來“踏踏踏”的腳步聲。

腳步沈穩有力，有條不紊。

在安靜無聲的夜裏，帶著空蕩的回音，驚悚又可怖。

嚴小卉抱緊懷裏的包，不住後退，脊背緊緊貼在墻壁上。

安全門被吱嘎一聲推開了。

她看到一只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，握著一把鋒利雪亮的刀子。

嚴小卉嚇得差點尖叫出聲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，狂按電梯鍵。

幸虧這個時間，使用電梯的人不多。

她沖入電梯，趕緊關門下樓。

開著她的小破車，沖出小區大門，見後面沒什麽可疑的車跟著，這才稍稍松口氣。

她哭著給杜姿彤打了電話。“珍妮，嗚嗚……你在哪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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